周仲鱼埋头朝教学楼走，正思索着怎么为死缓少女延长生命，听到熟悉的声音。
抬头看去，沈心羽和一个短发戴大框眼镜的女生并排走在他前面。
那人叫李萌萌，周仲鱼见过几次，是沈心羽同桌，挺活泼的一个女生。
“沈心羽，你昨天怎么没来上课？”
“我…身体不舒服。”
“诶，你嘴角怎么了？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听到两人聊的内容后，正要上前打招呼的周仲鱼放慢了脚步。
惭愧感和负罪感在心中交缠，让他没脸走上去。
对不起！
那时候真不知道怎么了，还没反应过来手就抽了过去，没想到手下得这么重。
如果能控制得住的话，他肯定不会打这么重的。
不对！
如果能控制得住，他压根就不会打她。
真的对不起！
“不是啦，我不小心撞到的。”
“谁会撞到这里？你看都青了。”李萌萌吵闹得像小喜鹊，继续追问，“是你家里人吗？就算是家里人也不能随便打人吧？太过分了！”
“…不是。”说到这里，沈心羽明显沉寂了，只剩下迟钝的小喜鹊继续喳喳叫，猜测个没完。
周仲鱼跟在后面将沈心羽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她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
“哟，万年老二回来了。”
周仲鱼才进教室，就看到同桌那个牲口对他大呼小叫。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摆弄了一下从表姐店里打包的火腿三明治，面色看起来有些为难：
“我还寻思你没吃早点给你带了，你这态度让我很难办啊。”
“好笑。”同桌王明不以为意地‘嘁’了一声，谁稀罕似的。
我王明是这样的人吗？区区蝇头小利，我主要是想关心一下义父大人的身体健康。
王明顺手接过了周仲鱼的书包放好，然后麻利地起身拉凳子，继而又扶着肩膀把他按坐在凳子上。
“不是我说你，不来上课也不和我通个气，你这就太见外了义父，你不在的日子里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眼看王明就要抱上来了，周仲鱼赶紧把三明治塞给他，“得了得了，有点恶心了嗷。”
王明吃着三明治，嘴里含糊不清，“说真的，昨天你干嘛去了？你没请假直接旷课，老方脸色老难看了。”
周仲鱼：“后来打电话请了。”
“先斩后奏是吧，还是你会玩。”
“周仲鱼，你出来一下。”
正说着，一个笔挺严肃的男人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句，然后对教室进行死亡扫视。
顿时，早读的声音大了许多，王明也迅速收起了三明治。
这个把严肃古板刻在脸上的男人叫方海华，是高三（2）班班主任。
对其他同学来说，方老师光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们打颤，但周仲鱼还觉得他人挺有意思的，具体哪有意思——
周仲鱼应声走出去，跟在方老师身后。
方老师从教室里收回身子，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绕到了后门。
出其不意的回马枪。
“王明，好吃吗？”
声音冷不防地在后门响起，吓了偷摸吃东西的王明一哆嗦，赶紧把吃的塞回桌空继续早读……
这个方老师，多少是有点调皮在身上的。
跟着老师来到办公室，不出所料，一顿思想教育。
毕竟他是年级第二，在班上也是方海华的大宝贝，老师没说什么重话，只是让他收收心，不要松懈之类的。
教育完便让他离开了。
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碰到沈心羽。
周仲鱼朝她笑了笑，她也点头予以微笑，显然办公室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都没说话，错身而过，沈心羽在门口喊了‘报告。’
“进来吧。”
周仲鱼正要走，眼睛咕溜一转，退回去几步蹲在门边假装系鞋带，开始偷听。
“沈心羽啊，昨天给你妈妈打电话，她让直接找你说，之后打电话她也不接了，你家里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没什么困难，老师，你不要打电话给我妈妈了，她……很忙。”
老师的语气很轻柔，连周仲鱼这种调皮的在班上都是大宝贝，这样漂亮懂事的年级第一在老师心里是什么地位，根本不敢想。
“沈心羽，老师知道你是单亲家庭，跟着妈妈，但你妈妈这……总之要是你家里有什么问题或者是困难，你和老师说，学习上呢……”
周仲鱼在办公室外安静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单亲家庭，跟妈妈生活，妈妈又是对她漠不关心……
自杀，会和这个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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