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锣密鼓的学习两天，最后一次模拟考如约而至。
搬教室，换座位，完全按照高考的流程走。
整整两天，考完的下午，大家陆陆续续把书搬回桌空。
一模看排名，二模看分数，三模就是纯纯增加信心。
属于是最简单的一场，让同学们保持考试手感的同时鼓舞一下士气。
考完就考完了，但对于基础不扎实的学生来说，考完了就是，考，完了。
“完了，完了……”王明一边摇头，一边像复读机似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他看着手里的试卷，刚刚老师对完答案，他现在感觉前途一片迷茫。
如果连三模都考得一塌糊涂，那确实……
周仲鱼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有二十来天，加油。”
“你说，我还有希望吗？”王明看着卷子，眼神空洞。
周仲鱼不忍心说实话刺激他，“有，的吧。”
突然，王明一拍桌子，转头看向他。
莫名其妙的一出给周仲鱼吓一跳，“咋，发病了？”
王明一脸坚毅，中气十足，“决定了，剩下的二十多天你怎么学我就怎么学！”
周仲鱼皮笑肉不笑，“随你。”
根据他对王明的了解，每次考试后他都会间歇性奋发，然后又是长久性的荒颓。
果不其然，他的努力好学只持续了两节课……
走廊上，王明和其他同学争论野区刷野顺序的声音比他下定决心好好学习时的声音要更加中气十足。
周仲鱼叹气摇摇头。
还能说什么呢，人各有命。
放学，从一班后门把沈心羽接出来。
“这次考得怎么样？”他问。
“老师还没对答案，但感觉还好。”沈心羽老实回答。
划重点。
来自学霸的‘感觉还好’。
其中肯定占有很大一部分谦虚成分。
倒也不是说故作谦虚，而是在学霸的认知里，确实也就‘感觉还好’。
如果比较难的考试，你问她考得好不好，她通常会说‘有点难’或者是‘不太行’。
但这次是‘感觉还好’，这就值得深思了。
周仲鱼心里大概有个底。估计这次考赢她是没什么希望。
还剩高考——
最后一次考赢她的机会。
从学校出来。
周仲鱼突兀的说了句：“下次我会赢的。”
沈心羽疑惑的看着他，听不懂这没头没尾的话，她也不可能了解男生那奇怪的胜负欲。
但周仲鱼总会时不时冒一句她听不懂的话，习惯了。
沈心羽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顺应他，“恩，会赢的。”
虽然是有点想知道他要赢什么啦——但也不能每次都刨根问底，那样会显得自己很笨。
要是因此被他讨厌就不好了。
周仲鱼眼神古怪的看她一眼，确认她不是在阴阳怪气后，才问她：“你想好了吗？”
沈心羽看看他，又是掐头去尾的话……
这样的问题就没办法顺应附和了，她问道：“想什么呀？”
“我之前写给你的信，信上的问题，”周仲鱼不知道从哪又翻出两颗棒棒糖，递给她一根，“都一个星期了，该告诉我了吧？”
沈心羽接过糖，她回忆着信上的内容。
是在问，愿不愿意听他讲一辈子的情话吗？
沈心羽不是很确定，小声地试探一句：“我愿意？”
周仲鱼停住剥糖纸的手，侧眼看她。
沈心羽瞬间就知道自己理解错了，顿时小脸窘红，低头装作在剥糖纸。
“我不是写了吗？”周仲鱼把棒棒糖含在嘴里，“问你以后想考去哪。”
同样把棒棒糖含在嘴里的沈心羽一愣。
那封情书她看了好久，就只有三行。她很确定，上面没有类似的问题。
就在她准备询问的时候，周仲鱼率先开口了，“就在背面啊，你不会没翻过去看吧？”
“……”
空气短暂的凝滞，有些许尴尬。
“翻，翻了呀。”沈心羽手心冒汗。
自己怎么会那么笨，没看背面……
“真的？”周仲鱼侧头看她。
沈心羽点点头，心虚地看向路边缝隙里的小草。
“那想好了吗？要考去哪。”周仲鱼回过头，大概清楚她看没看了。
毕竟都写在脸上。
“还，还没。”
“那你慢慢想，这可是很重要的事。”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沈心羽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就是回到卧室，翻出单独收在小盒子里的信封。
抽出信纸，展开，背面。
【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学，想好了可以告诉我吗？】
沈心羽重新折好信纸收进信封。
一时间，嗔怪的小情绪冒出来。
明明正面还有那么多空白，为什么还要写在背面？
想起自己的答非所问，现在都还觉得窘。
都怪你！
短暂的闹了下小情绪。
其实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绪——
自然而然的去怪他，而不是责怪自己……
很快她便思考起信纸上的问题。
要考去哪？
她以前从没想过。
以前，都是听爸爸妈妈的命令，他们让上学就上学，让参加补习班就参加补习班，让好好考试就好好考试……
对于父母的命令。
做得到就做，做不到就被惩罚，这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果他们都还在，要考去哪，估计也是听父母的。她只需要尽可能提高分数能够考去他们要求的大学就行。
而现在，能够对她下达命令的只剩下周仲鱼，所以她的答案也很简单。
听从支配，服从命令。
没有过多思考。
沈心羽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你考去哪，我就去哪。』
另一边，新区小区。
周仲鱼给老爸泡好茶，然后便叼着根冰棍回到房间，才翻开书，就收到了沈心羽的消息。
看到信息的瞬间，他没有高兴，而是心情复杂。
其实从学校出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这种上位者的气场。
明明说了下次要考赢她，明晃晃的挑战，而她却毫不在意。
还很随意的应承自己。
那一瞬间周仲鱼还以为她学会阴阳怪气了。
几番确认，她就是单纯的毫不在意。
当时她虽然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但却感觉她强得可怕。
就像是强者不在意弱者的豪言壮语和挑战宣言一样。
言语里的不在意，是独属于强者的余裕。
就连她现在的回答也一样。
『你考去哪，我就去哪。』
毫不掩饰的透露着一种‘你考得上我就肯定能考得上’的上位者气息。
你要赢我？恩，加油。
考去哪？你加油，我随意。
毫不掩饰的傲慢和敷衍。
我无敌，你随意。
羽不在乎。
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都不把他当做同位面的竞争对手。
我很弱吗？好歹也是年级第二啊。
狂，实在是太狂了。
狂小羽！
周仲鱼的胜负欲在此刻到达顶峰。
捏紧手机，想了很多，但最后只发了一个字。
『行。』
发完消息，一刻都没有为胜负欲做无用的找补，立刻翻开的是新一套卷子。
等着，最后高考我一定要赢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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