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6 章 586X(1 / 1)

其实殷怜本也可以邀请于兰飞上车一起休息,但是怕她想太多。毕竟她们如今还扮着男人,虽然是两个Gay里GAy气的男人,但那也是男人。

倒是第二天可以在路上带她一程,反正她们的方向其实是一致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殷怜就听到庙里传出轻微的声响,显然是于兰飞已经起床了。她起得这么早,殷怜便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要避开她们,就没有出声。

结果是她小人之心。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于兰飞就提着一只兔子和两只山鸡回来了。她提走了一只山鸡,把剩下的一只兔子和一直山鸡都扔在了殷怜的马车和土地庙之间的空地上。

殷怜看她要走,出声道:“于姐,你先别走。我们待会儿也是要往北边去的,带你一程吧。”

于兰飞愣了一愣,爽快地回答道:“好呀。”

殷怜便跳下车,和她一起收拾了兔子和山鸡,兔子和半只山鸡烤了,剩下半只山鸡则做了汤。她调味料带得全,手艺也不差,诱惑个活得粗糙的于兰飞自然不在话下,就连本是精细人的岳珂也生生被她熏醒了。

早餐这么吃其实有些油腻,所以殷怜又给配了面包。昨晚于兰飞吃的是自己的干饼,因为双方也不熟殷怜不好太殷勤,不过今天她既然投桃报李送了野物,殷怜便也分了她一份面包。

于兰飞看面包的眼神颇为稀奇,仿佛没有见过这么松软的面包一样,吃的时候赞不绝口,但是吃完了就不再提起,既不问殷怜还有没有,也不问是哪里得的面包。

她心里明白,这样精细的面包必然昂贵,而太奢侈的东西她享用不起,便也不用惦记。

之后上路,殷怜在鹭江口把她放下,于兰飞就转而乘船北上。殷怜和岳珂也考虑了一下转走水路的可能性,但是最后还是觉得走水路有太多不便的地方,便决定继续走陆路北上。

不过再往北走了两日两人就后悔了,但也不好原路返回。

离开鹭江口之后他们就进入了重林省的范围,重林省今年的收成不错,倒是没有之前会州和处州闹饥荒的迹象,可是粮食一样贵得要死——一看就是在发灾难财的样子。

可农夫也没有过得好多少的样子——收成好,税和租子也重,交完之后也就留点来年的口粮,余钱是一点都没有的。

多出来的粮钱,进的是官府和豪绅的口袋。就这样,百姓许多还吃不起粮,因为官府总能每年找出把人压榨出最多的油水的计税法。

有时候像是没学过算数,有时候又像是有高级会计师的水准。

端看哪个对他们更有利。

这导致重林省的情况比会州和处州还要来得混乱。由于本地还算富饶,偏偏贫富差距极大,导致路上的乞儿和流氓也多,坑蒙拐骗,偷窃抢劫反而比辛苦劳作一整年要活得下去。

这无疑是殷怜和岳珂最不喜欢的环境。

岳珂化妆成了这个样子,一进城竟然都还遭到了流氓的骚扰和调戏。他们管她叫“小娘子”,甚至还想伸手摸她,也不知道是真的以为她是女孩子,还是根本就是生冷不忌。

殷怜本想低调行事,但是遇到这种情况是真的低调不下去——她深知这些人若不一开始就给他们足够的威慑,马上就会得寸进尺。

所以她的处理方案也很简单。

她直接一抬脚,把带头的那小流氓给踹飞了出去。她的力量到底有多强,锦州军的参谋长想必对此深有体会,如今这个小流氓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要知道了说不定还可以荣幸一下,成为日后吹牛的资本。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所以只剩下了惊恐。

殷怜把人踹出去之后,也不管受惊吓的众人,而是一伸大长腿钻进了马车,摸出来一吊铜钱,然后直接用手轻轻一扯,就扯掉了吊铜钱的绳子。

一吊铜钱有多重?拿过的人都不会小觑这重量。绑铜钱的绳子自然也结实得很,许多都是多条缠绕在一起,然后绑个十分结实的活结。

要拆的时候,只要轻轻拉开这活结,就会哗啦啦地散下来,堆个一桌子。

但是殷怜为了威慑,并没有直接拉开活扣,而是用手拉住中间的某一段绳子,直接就将之扯成了两段。

偏偏拉断的时候,一大串铜钱哗啦啦地响,却并没有直接散开,还被她牢牢地控制在手里。

然后殷怜就把这一大串铜钱都洒了出去,当当当地全部打在了这些流氓的身上。她还算控制了力道,并没有想要杀人,否则以她力气和用力技巧,直接把这些人弄个残废甚至打死都不费力。

铜钱散落一地,殷怜坐在车沿,说道:“别说是爷怕了你们,姑且给你们点甜头当买路钱,希望爷在城里的时候,你们能学着乖巧。”

那些流氓被打的时候就被吓着了,此时又见了满地的铜钱,顿时眼睛都瞪圆了,忙不迭地应了声,弯腰便要去捡。

结果殷怜一挥鞭,竟然不管还在车前捡钱的人,直接就打算撞上去,亏得马车起步慢,所以一群人眼角瞄见,惊慌失措地往旁边滚,到底还是躲了过去,

等她的车过去,一群惊魂未定的小流氓胆子又大了起来,又扑上去开始抢起了铜钱。胆子小的围观者看到钱也不敢捡,却在旁边议论纷纷:“这是哪儿来的煞星……”

岳珂在被调戏时就被赶回了车里,这时候才找着机会说话:“你不怕真的撞到人啊?”

殷怜说道:“我当然是算好了的,当然对方要是反应慢点,也确实有可能撞着。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便是被撞了也不冤枉。”

岳珂叹了口气,说道:“外面真乱啊。”

殷怜说道:“一直都乱的,不管哪个时代,只是乱的方式不同而已。”

岳珂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天下太平……”

“也许那时候又会有别的烦恼。”

“什么烦恼?”

殷怜回答道:“不好说。”想了想,又觉得这些感慨不适合对岳珂发表,便对她笑了笑,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岳珂说道:“好诗……我没听过耶。”

殷怜便把这首诗背给她听,岳珂听得感慨,说道:“你真的知道好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书也是,诗也是。”

却又背着这首新学的诗,反复记忆,露出酒窝。

车在一座客栈停了下来。

这姑且是殷怜这段时间赶路以来见到的比较大的城了,而且重林省的粮食并不缺乏,她们也可以正常吃两顿丰盛的正餐,好好洗一下连日来的风尘。

路上都好说,就是小小的一个马车实在不好洗澡。不说男装的问题,她也不可能在野外随便找条河洗澡。河水干不干净还是其次,就怕来个像是某些文学作品男主角一样的偷窥狂捡了她的衣服逼她犯下杀人的罪行——为洗个澡带走一条人命,不值得。

所以两人各自要了一个房间,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然后下了楼,奢侈地点了一桌子菜,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岳珂洗完澡之后,妆已经掉了,但是仿生皮肤却很牢固,看上去完全没有破损的样子。岳珂自己不擅长化妆,就没有折腾,直接跑了出来。殷怜觉得她崩人设,但是也不忍心让她饿着肚子跑回去先化上妆——这样感觉比不化妆还要崩人设,还是崩的双方的人设。

她便索性装作了没看见,反正锦州军的人也追不到这么远来。

这一顿吃得还算舒服。

虽然大厨的手艺不见得有殷怜好,但是食材丰富新鲜,可比路上的那些旅行餐美味太多了。香料吃多了也让人生厌,不如原汁原味的新鲜美味。

只是吃饭的时候门口喧闹了一会儿,似乎是有小乞儿在门口闹腾,引得店里的小二跑去驱赶,骂了几句脏话,令人听着不适。

晚上她们没有再继续写作,而是好好地休息了一番。虽然殷怜把马车搞得很舒适,但是毕竟空间狭小,睡得肯定不如真正的床铺舒服。这一夜休息下来,岳珂就觉得自己仿佛终于真正活了回来。

又要开始新的征程。

两人的行李箱东西都不多,主要还是这段时间存下来的手稿。其实也有换洗的衣服或者日常用品什么的,岳珂也不知道殷怜平时都将之放在了哪里,估摸是马车的哪个暗格里。反正对于两人来说,除了手稿之外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除了昨夜换洗的衣服,甚至都没有带进客栈。

走的时候,两人也只提了各自手提箱中的手稿回去,换洗出来的衣服都是直接让小二送回马车里的。

殷怜去找掌柜结了一下账,岳珂就先提了手稿箱去马车。结果她刚刚把小皮箱放到马车上,就直接被人给撞了一下,撞上了马车边缘。

岳珂来不及去揉自己撞疼的胸口,伸手就想要抓住那个抢了她手稿的少年,结果也不知道对方穿的是什么破烂衣服,又或者是岳珂对于手稿的深深执念无限加强了她的战斗,竟然生生从对方的衣服上撕拉撕下来了一条布条。

那少年却抱着岳珂的手稿,头也不回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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