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3 章 813(1 / 1)

所以第三、第四类规格更高的二创盈利作品所收取的版权收益,殷怜准备就用来作为扩展市场的资金了,她建议殷长生将之做成一个基金,然后,与二创作品专门进行专题性的联动宣传,宣传必然需要一个具有社会公益性质的主题,比如法律,医疗,教育,环保,新世界探索等等职业主题,又或者是亲情,友情,爱情,奉献,牺牲,正义,事业等正面的情感话题。

考虑到工作室其实没什么人手,殷怜在这里也耍了一个花样,让二创作品方选择要不要发起联动公益宣传,如果不想发起,这笔版权就会直接投入官方的公益基金,如果选择发起,那么就需要和官方合作,一方负责三次元活动,一方则通过设计专属游戏内活动进行联动——二创方面自然是需要提供三次元人手的一方,但他们可以策划活动,也可以要求官方协助策划。

很多时候,给你选择,并不是真的给了选择。殷怜很明白,这样有利益倾向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所谓的另外一个选择不过是给一小部分特别清醒或者特别咸鱼的人的退路,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放不下,舍不得,那是人之常情,这就不是个选择。

这不是针对小作者的,三,四类的规格的合同一般都已经有中小型个体户商业经营的规模了,成本和收益必然都是商业层次的,所以这种白拿白不拿的宣传机会,他们多半不会放弃。

对于殷怜来说,是既做了宣传,又节约了人手,就管理需要费点心,但是管理花费的人手和心力,比自己筹备肯定还是小多了。

虽然她耍了一点小心机,但是这种各取所需的活动方式,其实是双赢的。

而且如果每次都让不同的二创团队举办活动,就代表了活动的随机性和不可预测性,换句话来说,也代表了这些联动活动对于地点的覆盖度,在特定地点频繁或者定期举行活动,肯定不如在许多不同的地方陆续举行活动更有宣传效果。

至于最后第五档,是针对大型授权的,比如说电影电视剧小说漫画之类的,具有排他性,自然不可能无限授权,还是需要就项目拟定独立合同,自然就不用多说了。

官方的这份宣告一出,可以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虽然也会有人骂作秀,但是大部分同人作者都不是很在意,毕竟这可是官方授权,而且对于许多二创来说,即使有些打赏收益,也多半不会超过一万块钱,但是对于他们的二创活动已经很有补益了,至于1%的捐款连税款的零头都不到,算什么支出。

很多人总把一些创作工作想象得阳春白雪,或者无本万利,事实上撇除殷怜自己的经验不讲(她确实赚得轻松),大部分人的此类工作其实跟其它任何行业没什么大的不同——一部分卖劳力,一部分卖脑子,哪个都不轻松,赚多少也多半要看付出多少(所以总有人试图以小博大,走歪门邪道)。

不过今年法律的完善,很大程度上规范了一部分网络新兴行业的发展,但从一种层面,也是压制了行业的野蛮生长,是有利有弊的,但是短期的弊,长久的利。

这种情况下,原本许多走同人二创的作者,都开始为吃饭奔忙了。其实同人赚得肯定没有商稿多,但是如果差距不大,许多人也确实是愿意为爱吃一点亏的。但事实是,因为市场的混乱,导致许多时候,两者的界限之间明显带上了更多灰色层面的价值——比如说,粉丝更希望同人作者“一分钱不收,为爱创作”,仿佛这样才是真爱,才能证明作品的价值,而这一点又被一些资本利用,导致约稿时稿件也被添上了一些附加价值——比如说,要求二创作者把商稿也说成自主创作的同人稿,把他们自身的感情和喜好也作为原作价值证明的一部分,但是你说这是一种欺骗吧……被骗的人还要跳起来辱骂你。对于很多粉丝来说,“出于爱好的同人创作”越多,仿佛他们喜爱的作品就越崇高,成为他们自身炫耀的资本。至于作品本身是否有这样的价值……在美丽的肥皂泡泡破灭之前,他们是不愿去深想的。

在这种上游和下游都乐意自欺欺人的状态下,二创作者大多没有抵抗的意志,哪怕不想说谎的,也最多就是保持沉默,不承认不否定而已。资本太了解这些打工人了,而粉丝却是太不了解了。

其实很多创作者并没有太迎合或者太隐瞒,比如说有人会直言不讳地表示,自己只有商稿才会进行厚涂,但即使明晃晃的申明摆在台面上,粉丝自己乐意把商稿当做同人创作,难道画者还能非要揭穿,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吗?

其实在殷怜看来,收钱创作并不可耻,劳动就应该得到回报。想想看,一张完成度足够高的大幅厚涂作品,放在一个本身创作效率中等的画者手里,可能要耗费几天的时候,每天都要花费十小时以上的工作时间,有这个时间,哪怕搬砖都能赚不少钱了,画画或者做视频明显需要消耗更多技术力,也需要更多的培训成本,凭什么不让他们获取报酬?

现在许多作品既想搞二创圈子,又不想付太多报酬,所以有时候会直接搞个奖励吝啬的比赛,然后定些不那么合法的规则,就试图剥夺原作者所有的版权甚至署名权。殷怜对这种行为十分不耻,所以她对于二创的态度是非常开放的,而且愿意保留作者本身二次创作的著作权和版权,除了规范内容和收取极低比率的几乎只有象征意义的版权费用,她在所有文件里直接强调说明,所有二创作品,版权归属原作者,不过顶着同人的名义,就要过一关官方的审查,主要不违法违规,违反社会风序良俗是重点。

她这宣言一出,许多大资本自然看不惯,如今水军造势不管用,但事实上真正正面宣传大伙儿也不靠这个,所以直接就有不少“业内权威”开始批判殷怜这种行为——从各个角度上。

这些言论,你当他一回事儿,它就是四面楚歌,你不当他一回事儿,他就是嗡嗡虫鸣。殷怜让ai把整个舆论数据一整理,就知道问题不大,当即调动了两个ai和几位饱经历练的小编,开始跟对方打舆论战。

有时候,你看着网上炮火纷飞,好像有千百人争斗不休,但是如果能八一八具体数据,将之脱水后再瞄一眼,就会发现根本就是几个人至多十几人在那里互喷,跟街头群架似的,反而是围观的路人才真的数量庞大。但是许多路人即使心中有想法,也会因为纷飞的战火而生出畏惧,反而不敢说话,这也算是一种“沉默的大多数”的表现。

这其实就是一种信息不对等的结果。

殷怜只拨了两ai和三只小编,愣是在网上跟对方吵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甚至吵得对方节节后退,偏偏她还有黑科技加成,甚至趁机开始剑指几大社交平台——她让ai监控了双方文章的数据,并且进行了即时公正,直接戳穿了一部分平台伪造买卖数据的实证。

其实这段时间大部分平台都挺收敛的,也不敢明着压热搜或者正常新闻热点,但是说他们已经放弃挣扎了也不是,反正他们该伪造数据的还是在伪造,该买卖数据的还是在买卖,只是动作更隐蔽程序更复杂了。

这不是因为他们脖子太硬,而真的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供应一个巨大的全国性网络每天都需要巨额的维护费用,但是这些年发展下来,网络平台已经形成了以数据买卖为核心的收益机制,放弃这个收益机制,他们的资金链会迅速崩断,直接完蛋。

有人可能疑惑,映网那么大场面,殷怜似乎也没有特别大的支出,为什么其它平台支出这么大?但映网因为有星脑和ai服务器,其实硬件几乎不需要维护,而其它诸如网络,人工,运营上的支出……事实上目前仅仅只是通过收取广告费用(这里的广告费不是指网页广告,而是网站的流量导向)就可以完全富余,因此确实让人很难理解这些平台的资金到底流向了哪里。

不过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复杂了,涉及到很多金融操作和人性问题,总之只要明白一点其实就够了,一般当行业风气变坏之后,行业之中大部分的资源其实最终都是消耗在内耗之中,只有一小部分才是真正用于运营和发展的。

而在网络时代,内耗的主要表现形式就是营销,或者说……炒作。一些平台迫使行业的整体宣传成本大幅度膨胀之后,自身的运营与管理成本也无法控制地水涨船高。而当泡沫扩大了一定程度,即使试图缩减其收支也已经没有用处——市场不接受了。

所以目前来说,哪怕肥皂泡泡被戳破,平台仍旧要硬挺着虚张声势,这其实有点像红楼后期,明明贾府已经入不支出,却还要强挺着,因为奴仆已经被养吊了胃口,而不管是里面还是外头,都已经把奢靡与其本身的影响力划上了等号,一旦外层的华丽外衣被戳破,那么所有有仇的,有怨的,有利益冲突的,多半都会像是啃食尸体的秃鹫一样直接冲上去,将之啄食到死。

曹大家一联“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思回头”,送给如今的资本也一样贴切到位。

殷怜明知道对方已经是上了岸的鱼,挣扎不了多久了,却还是愿意费心找机会跟他们对掐,当然不是为了那点真真假假的舆论,而是趁机拿着这次事件做数据。

掐了几天,她就开始掀桌子,直接做出了与这次舆论战有关的网络数据图标,给大家进行即时演示,还直接在映网单独开了个条目。

按社会板块某大v的说法,其实这次舆论战就傻了吧唧的,殷怜掀桌子是有惯例的,有些人明明心里清楚自家桌板几寸几分薄,还非要请人家鸿门宴,那人家顺手掀个桌子,简直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这鸿门宴请失败了,更妨碍不着殷怜搞游戏二创了。同人作者读者不管原来站不站殷怜,反正在这件事里都得了实惠,原来就心向她的自然欢喜雀跃,就是本来有些利益冲突的——二创是粉圈营销的重灾区,殷怜先前对着流量圈掀桌子,其实是真的惹恼了不少人的——此时也都要么主动闭嘴默不作声,要么转而表露出几分认可。

虽然现实,但也是人之常情,反而显得有几分接地气。

网上当然也有嘲一些写手画手的,都是年轻气盛的少男少女,最过分的,还有人嘲态度转变的人两面三刀,三姓家奴,认为对方肯定不可能真的从殷怜那里讨到什么好处的。

这话其实很过分,所以在殷怜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人嘲讽“大清亡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有人一定要给自己认主子的”。

他们骂得其实已经挺好了,但殷怜怕看到的人不够多,所以还是出来表了个态:“不必要谁对我衷心,我付钱,你努力工作,我拿薪酬交换你的劳动成果,公平且合理。要求员工对企业忠诚的,是一份钱想买两样东西呢?还是在暗示人家没好好工作?好是相互的,如果员工觉得在公司获得人文关怀和表现机会很多,他自然会对公司充满善意,反之亦然。当前,是在报酬和劳动相符的前提下。”

过了一会儿,她思考了一下,觉得这话说得不够狠,不符合她在留言中“狠辣”的人设,就又发了一条。

“忠诚与否,是你的优良品质,但是待遇不好薪酬太低,这是社会问题和法律问题。如果一家公司在违法的情况下要求你品德高尚,这就是道德绑架和pua,千万别上当受骗。情怀这东西不能当饭吃,当吃饱了饭才能实现理想和情操。古人有云,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望周知(主要针对某些平台和公司,没压榨和pua行为的给我别对号入座,否则默认有问题)。”

她这回复看上去好像有点跳跃,其实却正好切入这次的掐架——因为对于这一次跳得最欢的几个二创平台和反应最激烈的创作圈来说,目前最激烈的矛盾可能就是对于中层创作者的压榨——顶层名利双收,下层不靠这个吃饭,只有中层创作者,干着劳工的活计,却要求人家有着奉献者的心,这其实源于行业的特殊性质和平台的运作方式,因为二创版权不明晰,各方对于一次二创之中原作应有的版权价值比例认知也有差距,法律没规定,市场不透明,导致就是平台方作为信息的最大掌控者,可以有很多操控市场的余地。

其实网络创作都有这个问题,只是因为殷怜这次想揽的只有二创市场,所以避开了原创市场而已。但是日后如果时机合适,她其实也不介意以二创为触角,直接把网络创作这一块也给搅和一下。

但目前来说,她只打算用《次世界》试探二创行业。

事实上,她的试探很成功。

许多平台收揽二创版权,其实真正用上的很少数,大部分只是捂在仓库里充实库存,就像满天撒网的渔客,重点从来不是捞上来的小鱼,但是如果小鱼自己拼命觅食挣扎长大了,那就到了他们享用佳肴的时候。

这也是目前法律上要规定版权期限的原因。但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以前个人是著作权方,所以这条法律可以保护他们,而为了更大的利益,现在资本开始把自己变成著作权方,然后煽动作者们进行二创,然后收揽他们的创作,那么这个亏,创作者们是不是吃定了呢?

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些细微的问题,简单来说,许多平台的政策往往都喜欢捞小鱼,捕大鱼,这个过程之中,小鱼早期是会投入一点饵的,这是一部分支出,而大鱼因为具有一定的示范作用,所以也有平台投入超出平均价值的成本,给予优越待遇,而这个过程中的损耗,往往其实是从压榨中层从业者来获得的,因为他们才是持久的,稳定,大多数的供血群体。

简单来说,就是用尖端收入勾引人入行,早期给一些好处绑定霸王合同——这里的霸王合同单指各类二创比赛,原创平台虽然也有版权陷阱,但是整体来说,比起二创的一些流行操作还是要好多了,虽然比烂不可取,但是对于一个行业来说,规则稍微好一点都是莫大的幸运——这么做的平台其实非常多,二创作者一边恨得牙痒痒,但也没有多少选择性。

有些二创比赛,给个几十几百块的奖品(事实上成本可能还不到几十几百块),就从从规则上拿走你市价几千块的作品,而且有时候几千块的作品你还能保留版权,这种比赛甚至连终身版权都不会留给你。这就是二创版权方的好处了,相比普通人其实很难利用一部作品的终身版权,平台或企业为什么这么热衷做ip?因为它们可以通过ip无限扩大版权价值。

所以殷怜这一伸手进去,除了脑子特别不清楚的个人,大部分写手画手和视频up主,哪怕先前还会因为原来粉的作品或者角色或者真人怼过她的,很快也要么沉默要么转而唱起了赞歌。殷怜这两条发言一出,网上更是哄然。

虽然映网只有新闻热点,没有微博客热点,但是殷怜可以从自己发言的点赞量和评论量看出,许多人关注着她的态度和发言。

所以之后她选择性地回复了几条留言:

【《次世界》真的不会改变二创版权模式吗?不会红了之后就变得跟其他游戏一样,也开始抢版权吧?】

殷怜回答道:“不会。目前就很红了。我们要做一个良性二创市场,日后可能还会更多的合作,比如说把好的二创剧本融入游戏里,不过这个我们会按照市价给钱,确保什么样的工作获得什么样的报酬。至于署名的方式可能还需要斟酌,如果单个剧本剧情量不大,估计会是游戏内署名,反正游戏台本上添个名字一点都不麻烦。”

提问者和关注者里面很多人看到这条回答,都有些失语,最后赞同率最高的一条回复,其实只有五个字:“大小姐大气!”

因为殷怜说的都是实话,《次世界》目前真的很红了,甚至已经红到了国外。你相信吗?一个完全没有搞多国语言版本的游戏,却在国外红得一塌糊涂,许多人想法设法搞到一台游戏机,听不懂华夏语也要坚持摸黑盲打,甚至导致这段时间,学华夏语的外国人数量暴增。

国外呼吁想要多国语言版,殷家兄妹目前都没怎么搭理,倒不是市场不够大,主要是他们产能不足,其实国内都还没怎么铺开来,而《次世界》的ai系统很复杂,并非人力可以制作,剧情量之大和剧情逻辑之复杂,必须融入ai工作才能运转。各种不同语言其实具有不同的逻辑和情感,殷怜花了好长时间进行本世界的语言,文化,流行的收集和梳理,才有了目前这个比较流畅的智能交流系统,如果要设计不同语言的版本,殷怜可能又要花费许多时间,分配大量ai专门搜集不同语言的相关情报并且整合成适配游戏程序的智能程序,不是做不到,只是觉得不值得。

但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她干了一件很损的事情。

虽然复杂的智能语言程序编写不了,但是如果是针对特定话题的小程序还是没什么问题。殷怜的语言天赋其实很变态,如果把她的大脑复制出来,很可能就会是一个天然的智能翻译系统,可惜殷怜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语言天赋是怎么运作的,更多是凭借本能,但这不妨碍她掌握各种语言之后,将之运用到ai之中。

她编写了一个数十种语言的小程序,然后载入负责监控网络舆论的ai之中,这个小程序什么用呢?就是在所有与《次世界》相关的网络讨论之中(限于ai系统本身有搜索并且存档的区域)回复语言相关的问题,因为ai相当智能,所以回复的内容也很少重复,不过归根结底却全部可以归类为一个主题:“学中文吧!”

游戏没有本国语言版怎么办?学中文吧!游戏工作室不做人怎么办?学中文吧!自力更生最重要!为什么不学中文呢?看人家游戏技术多先进,而且据说华夏接下来还有好些类似的游戏会发行,说不定都没有多国语言版本,所以学中文吧!其实游戏不是不能翻译,而是底层智能逻辑复杂,多一个语言版本可能就相当于半个新游戏的体量,所以不如学中文吧!难道不想去新世界看看吗?万一日后华夏开通新世界的旅游渠道,不会中文可能都参加不了哦!所以,学中文吧!

这样频繁的怂恿,当然也会引发一部分逆反心理,不过殷怜处理得很好很巧妙,一旦有人表露出类似的情绪,就立马转变态度,反向劝说“不想就不要玩了,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次世界》这么一个游戏”,“有了这么一个开头,其它大游戏公司肯定也会很快就破解他们的技术,等等就好了”之类的。

先不说各大公司对于网上流传的这类“破解方案”有多少自信,反正他们拆完掌机,整个人都是迷茫的,试图破译程序,反而搞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学过编程了。

就程序的角度来说,其实ai系统的逻辑并不非常复杂,整体还是符合一般程序原理的,甚至考虑到设备和思考方式上的差距,殷长生还本地化了许多东西。但是《次世界》的核心内容其实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ai大量的前置工作,通过数据搜集编写出来的逻辑系统,游戏其实是在确定目标,从完整的智能系统之中抽取并且简化的一个样本,是一个先繁后简的过程。换句话来说,其实一些专业计算机工程师不一定看不懂完整的智能系统的逻辑,但是他们也必须得先见识过完整版本,才能弄懂这个简化版本。

因此许多人研究完《次世界》之后,都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当一个人面对一个技术鸿沟的时候,他其实是很难判断差距到底有多大的,他只能看到对面全是迷雾,却不一定能分辨阻碍自己的到底是一条大沟还是一片海洋。

他们只能从一般常情推断,殷长生的这家公司异军突起,不可能有太深厚的技术积累,而且,就行业状态来说,ai方面的技术,也是研发困难,破解简单,就好像数学题,创造一个公式并测定系数需要无数次试错,但是直接套用公式和反推系数,那还不简单?

话是这么说,但事实上,大部分人此时都没意识到,小小的《次世界》其实是在技术,经验,硬件层次对于当前技术的全方位降维打击。

撇除一部分特别不要脸的——已有“知名”游戏公司迅速宣称立项高智能度人生模拟游戏,看设定除了换了一个背景,许多目前宣传的卖点都几乎完全跟风《次世界》。之所以用跟风而不是抄袭,是因为从技术层次上来看,兄妹仨都不觉得对方能抄像了。

就对方立项这速度,估计人家也没有什么想要认真抄的诚意,就想蹭一下游戏热度,割一波粉丝的韭菜。虽然殷怜挺烦这种消耗玩家热情兴趣的作风,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指望自家粉丝都聪明点,别上这种不入流的当。

撇除这类明显只是浑水摸鱼的,其它大公司至少态度端正多了。有好几家公司因为《次世界》的热度而被提问是否有考虑加入ai机制时,都表示了有在考虑或者未来会做。其实npc的智能化设计也不是殷长生开创的,几年前殷怜还和哥哥们一起玩过好几个自由度很高,npc也非常人性化的游戏,两者的理念其实是一致的,差距在于跨时代的技术。

《次世界》里面,因为殷长生特意简化和压制,乍看之下很多人会觉得npc的智能也就比一些具有相似设计的3a大作稍微提升了一些,并没有到完全脱离模板的程度,但是一旦有人试图模仿,就会发现隐藏在水面底下的各种技术难题,到时候他们才会意识到其中蕴含的技术含量,进而意识到殷长生工作室的具体实力。

《次世界》的智能ai真正的技术含量,不在于npc能应付多少玩家的刁难,而在于他们反应的自然,不管是通过游戏设定还是智能应对,都给人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这是夏国数百年来游戏业发展之中浓缩出来的精华,而殷长生也只不过是抽取了一部分能用的,然后进行了二次编织。

但是这时的游戏公司除非也能穿越往夏国,否则根本无从了解这一点,所以他们还是在很用心地试图破解《次世界》,目前都还在与加密法死磕的阶段,甚至很乐观地认为,只要破解了加密方式,前方就是一片坦途。

有些游戏公司,破解归破解,但是对于这类行为还是心虚的,所以态度低调,但也有人违反常理地高调,公然瞧不起《次世界》的技术含量,声称很快就会将之破解。

破解是必须要破解的,殷怜恨不得拿条小鞭子,逼着这个社会往前走。但是破解也是不可能破解的,试图这么做的人明显是对于自己的技术层次缺乏认知。明明想要别人追上,又加设了复杂的加密机制,殷怜他们听上去似乎挺矛盾的,但其实很好理解,技术可以分享,但对方必须也得有所付出,在追赶和尝试的过程之中,正是帮助本世界的社会一步一步完善科技理论和应用的一个过程。

他们不需要完全自己完善这套技术,但是完全不做是不好的。过分轻易得到的技术,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应当有的贪婪,一旦这种贪婪形成趋势,那么对于地球,殷怜本人,或者异世界来说都会变成一场灾难。

殷怜倒也不至于太过圣母,非要让每一个世界都进入盛世。但是无论如何,对文明本身缺乏敬畏并会为了利益去肆意屠戮,压榨他人的人形成的社会,本身就不是什么进步的文明了。

殷怜在精神力突破到某个层次之后,似乎是满足了某个条件,陆续打开了好几个星际世界的门,并且涨了很多见识。现在的地球,很喜欢幻想盒子实验,反乌托邦世界,高维生命,但殷怜没有见过所谓的高维世界,却见识了文明发展更为先进的世界。

星际时代是各种文明交错融合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里,公认的一个理论就是,越原始的文明越野蛮,越高等的文明,越遵守秩序。

所以高等文明会限制低等文明的发展,限制他们所获取到的科技。如果万一,有低等文明接触到了高等科技,那么他们会遭遇什么呢?

狭隘的地球科幻作家估计想都想不到。

他们要遭遇的不是智慧或者科技上的等级评估,他们要遭遇的是社会制度和平均道德水准上的培训和审核。这个过程可能甚至要持续几百年,那些天性温顺而且有道德感的文明更容易得到帮助,而那些野蛮,嗜血,自私自利的文化则更容易被警惕和针对,因为高等文明要警惕其掌握了高等科技之后,会因为其无知和野蛮而破坏了现有的文明和制度。

当然,就算是星际文明,也同样会有各种各样的区别,但不知道是殷怜的运气使然还是“钥匙”的选择导致,殷怜目前窥测到的几个星际世界,只有一个在整体的发展上趋于混乱,但是殷怜也还是好运地把门开在了一个高度文明和安全的星系。

而在殷怜尝试了解了这些文明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至少在她接触到的几个世界,这些高等文明并非传说中的“高维生物”,他们智慧而友好,对于智慧生命怀抱敬畏,愿意给出一定的帮助……当然是在对方表现出足够高的文明程度和友好度的前提下。

殷怜暂时没有在这几个世界有太多操作,毕竟越是高等文明的世界,异常行为越容易被社会监控。不过她有下载官方评估文明等级的一系列文件,非常复杂,而且不是个人有权完成的评估,不过作为一个“意外搭乘了高等文明舰船进入高等星系的低等文明成员”,她对这些资料产生兴趣倒是并没有引发怀疑。

而且殷怜觉得很有意思。她目前穿越的世界,都是类人生物的世界,偶尔会有一些细节上的不同,比如说有猫耳朵,有角,或者有翅膀,但是总体上大家都是人形。

不过虽然都是人形,但人种也会各有差距,所有不同世界的人在五官骨骼深浅,体型倾向上都会有变化,可殷怜在每个世界都很受怜爱,几乎没有人觉得她长得丑的,最多就是觉得她有些微的残疾,因此给出了更多的善意。

是她真的漂亮得很客观,还是这个穿越金手指其实还带了什么她自己不清楚的功能?

但不管怎样,这很大程度上让她得到了一部分行动上的便利。

她靠着这张脸不但蹭到了基础的食宿帮助,还成功获取了大量异世界的信息。比如这个低等文明技术开放规则测评,殷怜就拿到得很顺利。

只是她费了大约一周时间完成了并不精确的测评之后,确定了一件事。

地球要进入星际时代,多半会遭遇技术封锁。地球上大约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才能获得星际通行证,而以国为单位的话,华夏应该是唯一一个勉强介于可扶持与不可扶持之间的文明群体,其中影响系数最高的,竟然是儒家,佛家,道家三种文化,按照核心思想和人数影响力,能达到3.2%,0.8%和1.2%的系数。

其中佛教比道教还低一点这点其实是超出殷怜预期的,但是横向对比基督教和□□就知道了,星际文明不青睐奴役式文明,如果人民被驯服得很温顺,目的却为了满足统治者的更大欲望,那么这在文明评估里无疑是负数评价。

按理说儒家也有这个问题,不过根据评估文件标准,因为儒家已经不存在“统治者”,也就是封建皇帝,而目前的政府体系和资本都确实无法从这类思想之中获利,所以削减了好几项会导致负面影响的内容,而涉及家庭,社交,普世价值观的内容,儒家确实又始终保持着对于社会的一定影响,所以它最后的正面系数竟然是最高的。

别看它的系数只有3.2,实际测评之中,这个评估其实是几千项内容的加减,儒家文化等到的评分,也不是他作为教派得到的评分,而是在实际社会影响之中,他导致的思想观念影响所积攒的评分。

甚至不做这个表,殷怜都没意识到,儒家思想对于华夏人还有着这么深入的影响。举例来说,父母幼时抚育子女,子女年老时供养父母,这是一个国内和国外在思维方式和实际社会普及上都差距比较大的评估条例,殷怜要从三个角度评估这个问题:“社会有几成人口认为应该这么做?”“有几成人口实际做到了这一点?”“他们实行这种行为的具体认知包含以下哪些因素:责任,情感,认知固化……”

第三条里,有些是加分项,有些是减分项,不过这一条最后的结算,在华夏是正值,其他国家殷怜没有进行详细测评,但是看到了好几个扣分点,是她明确有了解的。

总体上,星际的评判标准很重视人的思想自主,而在自主的前提下,要求个人具有有利于社会整体发展的品质,这里的品质,不是指情商智商,而是需要一种有利于社会发展的智慧。

这不需要是利他主义,因为殷怜那时候答了一张心理测评问卷,竟然拿到了一个a+评分,她也由此拿到了通行证,但是后来询问里面的一些答案,发现如是季湘君来回答,可能根本拿不到a,但从地球的普世价值观来看,殷怜认为自家妈妈是远比自己善良,并具有更高尚的情操的。

不过如果在之后仔细审查一遍题目,对照答案和评分标准,殷怜倒是很快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高等文明需要的不是绝对的善良,它要求的是受评估者拥有相对善良的绝对智慧,这是什么意思呢?拿电视剧情节举例,如果一个人养大了一个孩子,结果孩子却吃喝嫖赌杀人放火道德沦丧,那么什么才是高等文明认可的解决方式呢?无论是挽救还是放弃显然都不是正确答案,标准答案是先令其为犯下的错误接受应有的惩罚,然后再对之进行教育——试卷归属的文明对教育方式并没有明确的规定,许多题目里,你甚至可以发现,他们是支持在达成目标的过程之中使用许多在地球发达国家看来不道德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暴力纠正,欺骗等等——当然这不是单指教孩子问题,更多是对于“星盟公民在星际旅行之中遭遇任何直接或者间接威胁到其生命权的情况”。

一定要说的话,整套题目里都充斥不同等级文明的冲突范例,所以这个世界不是非常和平和安全——相反,他们对于各种层次的文明都保持着有限的容忍,和十分的警惕。一方面,他们会像是保护稀有物种或者濒危动物一样保护着一些弱小的新生文明,另一方面,他们又严格规范和警惕这些新生文明,就好像防备新生儿拿到威力巨大的武器一样,严格且强硬。

但是,比殷怜看过的各种反乌托邦故事还是好多了。

她暂时没有深入了解这些星际文明,毕竟地球目前完全是不附和文明扶持标准的,而且她也意识到了,即使是发展到了星际时代,这些世界仍旧没有穿越次元的科技,所以她的金手指即使在这个时代,也仍旧拥有极为巨大的价值,必须得好好捂紧了。

不过见识过这些文明对殷怜还是有好处的,让她再一次确定了,社会发展的下一步应该群体智慧和观念的提升,而《次世界》的发展道路,可以说是完全融入了这个思想。

通过游戏发展某种文化理念,是一种相对平和的方式,不太高效,但很适合殷家兄妹这种“没什么社会威望”的未成年人。

而他们的策略也远比常人预想之中更加完善,有效。

官方的二创规则出来之后,果然很多人被激发了热情,开始了同人创作。但一开始的二次创作固然有一些比较优秀的作品,总体来说大部分人还是不得其法,甚至很大程度上借用了二次元的同人创作手法,个人向,粉丝向,福利向的内容更多,很明显不是殷怜期待的内容。

她反应迅速地作出了引导。

ai搜索了大量具有有趣创意的网络活跃创作者,然后从中筛选出了一部分本身伸出一些大众行业,且对于自身职业有一定热忱,对于生活也有表述欲望的人,主动上门进行了交涉和协商。

殷怜邀请这部分人对于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进行创作,游戏组会提供相应的资源和技术,帮助他们把想法变成更加丰富生动的创作。

大部分人都对殷怜的这个建议感到惊喜,尤其殷怜提供的合同充分考虑到了各个方面的情况,可以说是再宽松优待不过了,像是目前许多原创平台会有的合约陷阱和压榨条例,她基本上是一条都没带,在许多人看来都跟做慈善差不多了。

事实上殷怜当然不是在做慈善,只是部分原创者被压榨久了,底线可以说已经降低,所以哪怕殷怜只是提供了一份正常,合理的协议,然而在一部分业内主流的对比之下,只要不压榨,许多人都已经心存感恩了。

其实这也不错。就好像朝代更替,新王登位,就是因为要有前朝暴君在前,所以人民才会对新的朝代特别宽容,充满了期望。

这种情况下的工作总是会更好做一些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对殷怜提出的合作怀抱质疑,除了合同本身,也有关于内容上的质疑。因为殷怜联系的时候,是询问他们是否有与其自身工作生活相关的灵感创意,有意通过游戏的二创活动创作出来。有部分较真的创作者难免就有疑问——我们的生活经验跟游戏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作为二创产出?

不过,游戏组态度诚恳,与他们进行了深入的沟通,最后大部分作者都被说通了。

殷怜想要通过游戏来映射现实,建立一个永远能照射到真实世界的虚拟次元,而这些创作者其实也需要一个平台,表达他们对于职业和工作的看法,与大众建立一个更加亲密的沟通渠道。

它不必是游戏,但是它也不必一定不能是游戏。

《次世界》是个好的平台,没人能否认这一点。许多人的踌躇,本不是源于游戏,而是对于游戏组本身目的性的担忧。

诚恳的态度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这份担忧。

而接下来的工作就相对忙碌了。殷怜要求的都是原本就有创作意向和具体想法,且以往作品都相对精彩的创作者,所以整个创作的过程相对迅速,而且因为《次世界》的特殊性,在创作过程之中,大部分人都有和游戏产生一些精彩的碰撞,然后出现更多有趣的创意——从这点来说,虽然许多人并不是抱着进行《次世界》二创的想法钱来的,但是在创作过程之中却不由自主地融入了很多次世界相关的特色,因此显得作品内容真的次世界化起来。

比如说有位网红医生创作的工作笑话集,游戏组将之改编成了一个与职业玩法有关的挑战副本,虽然目前没有加入游戏,只是作为一种二创展示来呈现,但是在看到这种玩法之后,医生本人也被这样的模式吸引,然后提出了许多他在原本的创作之中没有的想法。

医生的这些小故事,多数是以喜剧的方式表现医院里平时出现的各种荒唐故事,总体来说,就是让医护人员炸毛的各种遭遇,有些会给医护人员带来麻烦,但更多的还是害到病人自己,他写这个故事集其实更多是为了通过通俗易懂的娱乐方式给大家灌输一些常识,顺便警示那些不重视健康也不听医嘱的人,结果副本实际成型之后,他倒是觉得站在医生立场上这剧情也挺好玩的,而且特别亲切,然后就提出了一个创意。

这个副本其实更像个模拟医院性质的时间管理小游戏,剧本里会是医生职业的玩家工作的医院部门范围,考虑到医生本人的专长和剧情的偏重,目前的副本场景范围主要还是限制在外科住院部。

这个副本持续大约十分钟,玩家需要完成一系列工作任务,按除此之外,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其中有一些是正常的突发病情,但更多的则是各种不正常但各种常见的病人作死事件。

在副本进行过程之中,八个病房之中的大部分病人和他们的家属都有可能突然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或者欲望,而这些思想泡泡一旦百分比填满,他们就会立刻付诸行动,然后导致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医疗事故,包括但不限于偷偷抽烟,偷点外卖,亲热掐架……等等等等,这还不包括几率极低的医闹事件等等。

医生要及时在他们的思想泡泡完全亮起之前采用各种话术,打消他们的念头,进而保证自己的治病程序进行得顺利。作为创作者的医生本人对于这些事情其实是很火大的,只是平日里出于医德,并不会爆发出来,只是试玩了一下副本,感觉到这游戏的高自由度和趣味性之后,他突然也希望服务一下同行,于是提出了新的想法。

这个想法就是给医生玩家一点发泄的途径,在游戏里选择一些在现实之中无法采取的行动。

设计师听完了他的设想和要求,觉得倒是挺有趣的,不过纯粹只作为发泄,在道德上并不可取,而且也很难对医生和病人两个群体产生好的影响,所以思考之下,对于医生提出的想法进行了修改和完善。

总体来说,他使用了医生提出的许多故事剧情,但形式完全相反。在医生的建议里,是让玩家遇到不知所谓的病人可以尽情吐槽和毒舌,甚至掀桌,但是策划把它改成了玩家医生在工作之中每遇到一件糟心事,就会积累少许压力,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对一件糟心事腹诽,正面刚,甚至掀桌,一定程度上能降低一部分压力,但是会恶化医患关系。但是,如果他们的压力值积攒太多,突破了警戒线,那么就要进入抗压状态,就是每次都要进行一个拉锯小游戏,一旦失败,就会陷入随机的“疯狂状态”。

这些疯狂状态各种各样,大部分没有什么危害性,但少数几个会出现极端结果,也算是一种警告。

类似的机制还被策划潜入了几个其它性质相似,且容易积累大量压力的职业二创作品里。

这一波质量极高的官推二创一放出去,很快就引发了热烈关注。这些二创都是拥有实际经验的创作者的真实经历提取,干货非常多,而且容易引发共鸣。当然这里面也不全是喜剧或者恶搞,也有各种煽情的真人真事改编,但总体来说,非常新奇有趣。

而从这批二创看来,大家也终于都明白,《次世界》宣扬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二创。

以医疗主题举例,其中高关注的好几个作品,都非常地戳心。比如说,有一幅画是一个医生在给人做心脏手术,但是画面上他自己的胸腔却是一张透视图,波动的心脏上坐着一个年幼的小女孩,手上正挂着吊针,吊针的管线联通着医生的血脉。

这幅画的题目叫做《生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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