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羽家的情况周仲鱼是了解过一些的。
她爸妈在初中离婚，之后她跟妈妈生活。
妈妈前几个星期开始就不回家，据说在外面已经组成新家庭，沈心羽目前就是一个人生活……
周仲鱼被她带着来到客厅，把西瓜放在桌上。
跟在身后时，他目光游移，打量屋内情况。
房间就是老小区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面积不大，一家三口住的话也不会很挤，一个人住就显得太空了。
屋内和他猜的一样，没有装空调，但通风和采光都不错，不算很热。
“你这带的也太多啦。”沈心羽看着一提袋子里的四大个西瓜。
“这个切好的是冰的。”
周仲鱼打开其中一个塑料袋，露出被切成两半的西瓜，红瓤被保鲜膜封着，上面布了层冰凉的雾气。
“我们一人一半。”
周仲鱼对她一笑，然后想起什么，他含蓄的问道：“你最近能吃冰的东西吧？”
沈心羽眨眨眼，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莫名的害羞，但还是老实回答：“可以吃。”
“那就好。我早上切开就给冰上了，出门才拿出来的。”周仲鱼没有过多展开话题，知道少女的羞涩，只是轻描淡写带过。
把其中一半递给她抱着，“我们用勺子挖着吃，就不切了。”
抱着冰冰凉的西瓜，在夏天格外舒服。
“好喔，我去拿勺子。”
沈心羽去厨房拿两把调羹，一把插在自己抱着的西瓜上，另一把递给周仲鱼。
他倒是一点都不拘束，拉个小凳坐下，酷嗤一大勺把西瓜最中心的旋一圈下来，然后戳在勺上，库拉一大口。
又冰又甜，是夏天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放松的样子，她也跟着放松下来。
学着他，挖一勺西瓜。
大大咬一口。
过于自不量力，她的嘴没有周仲鱼那么大。
溢出的西瓜汁一下子从嘴角流出，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流过下巴，顺着脖颈流入领口。
“恩！”她赶紧把身子前倾，防止沾到衣服上。
周仲鱼笑出声，笑着笑着便侧开视线，从桌面上的抽抽纸里抽张给她，“给，纸。”
伸手接过，她嘴里的西瓜还没咽完，说话含糊不清，“谢谢。”
周仲鱼视线乱飘，尽量不去看她。
今天她没扎头发，但是一点都不乱，全都规整的梳在脑后。衣服是一件旧的白t恤，领口松松垮垮，裤子是半截的居家牛仔裤，两条腿白花花的。
刚刚西瓜汁流下去的时候，周仲鱼还一点想法没有，只是觉得她好玩。
但看着西瓜汁流过她白皙的脖颈，经过锁骨，然后她突然躬身，领口一耷拉，虽然有内衣，但还是看到了她的事业线……
虽然不是故意的。
但一下子奇怪的想法就多了起来，她的外貌衣着没有改变，但他的心里却不再像进来时那么纯洁了。
低头吭哧吭哧地吃西瓜。
等心里的小火苗压下去一些后，周仲鱼才开口问她：“你中午饭吃了吗？”
他是饭点过来的，这两半冰西瓜本来是他的午餐来着。
“还没。”她老实回答。
周仲鱼又挖一大口，嘴里含糊不清：“对了，平时你一个人是自己做饭还是出去吃？”
“我冰箱有面包，平时我吃面包。”
听到对方平淡的语气，周仲鱼抬眼看向她。
她在专心地挖着西瓜，没察觉他的目光。
“你平时就吃面包？”
“恩，这样方便。”
周仲鱼犹豫了一下，问：“你家里很困难吗？”
他的语气更多的是不确定，因为平时见她在学校也不像是很困难的样子。
在食堂吃饭时，周仲鱼还注意过她刷饭卡后的余额显示，比自己的都还多。
所以他才开玩笑说她是小富婆。
沈心羽抬起头来看他，突然明白是刚刚说的话让他误会了。
她赶忙解释：“不困难，但我就一个人。只要能吃饱就行，吃面包的话方便。”
“这样啊。”周仲鱼垂下视线。
在学校吃食堂，在家里啃面包。
明明她也是个很享受美食的人……
“你会做菜吗？”他突兀问道。
“会一点。”她回答得很谦虚。
高一时候妈妈病重住院，一日三餐都是她在家里做好送去医院的。
她可以说很会做菜。
但是。
物无定味，适口者珍，谁又会自大的说自己很会做菜。
周仲鱼快速挖完最后两三勺西瓜，抽张纸擦擦嘴，认真提议道：“要不今天中午我们两个自己做菜吃吧？”
他总是会突然冒出一些奇特的想法，沈心羽从来都跟不上他的思维。
愣了一下，她才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冰箱里没菜。”
“小区出去就是农贸市场，还怕没菜啊？”周仲鱼笑笑，“还是说你不欢迎我在这里吃，故意想赶我走？”
沈心羽连连摆手：“不是的，我是怕买完菜太晚了。”
周仲鱼看眼时间：“有什么晚的，现在十二点不到，买菜回来做饭吃，正好合适。”
沈心羽觉得他说的在理，可是想了想，她还是提醒道：“停电了，炒菜倒是可以用液化灶，但电饭煲不能用。”
周仲鱼：“这有什么，一会快餐店买两盒就行。”
沈心羽点点头，加快了吃西瓜的速度。
过了会忽然觉得不对。
她疑惑道：“都在快餐店买了，为什么还要买菜回来做？”
干脆在快餐店吃不就好了。
周仲鱼突然转头看向她，眯眼审视，然后一本正经道：“沈心羽同学，你这个想法就不对了。”
她疑惑的歪着脑袋。
周仲鱼每次看到她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疑惑的样子都有些忍不住想笑。
她是怎么做到可爱与呆并存，同时很聪明的？
“我们两个共同做出来的菜和外面买的能一样吗？”
沈心羽低头吃两口西瓜，稍作思考：“确实不一样，我没有人家做的好吃。”
“啧。”
周仲鱼咂舌道：“才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
沈心羽抬头看他。
“重点是我们一起做。”
周仲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想和你一起做饭，然后一起吃，你不觉得这样才像吗？”
沈心羽又听不懂了。
他又是说话说一半。
虽然有些怕他嫌自己笨，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像什么？”
周仲鱼嘴角掩着笑，“像两口子啊。”
“噢，原来是像两口子……”
“诶？！”
“两，两口子？”沈心羽瞬间面颊发烫。
“好啦好啦，”周仲鱼看到她慌张的样子，还是不逗她了，“赶紧吃，吃完我们去买菜。”
沈心羽低下头，填鸭式的把剩下的西瓜挖进嘴里，嘴巴塞得鼓鼓的。
冰凉凉的西瓜根本起不到降温的作用。
她只感觉现在自己好烫。
两口子什么的……
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
——